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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七(1 / 2)





  凰鸟从陵阳宗至春雷关也要花费个把时辰,四人拉开了话匣子也不至于一路无聊。

  就方才陵阳宗的神技,江涵说了好几个,机巧原理的虽不知,但已足够陆渊源侧目了。

  “你们灵雾山以占卜之道闻名,怎地还教这些?”

  平素文雅的大师兄还未回答就听他师弟抢先道:“师兄自去藏书阁看书学来的。”

  玉壶也道:“我师父也说,师兄是灵雾山最博学之人,放眼十二州之地,见识超过他的不超过十个人。”

  看他还是个弱冠的少年,风度翩翩,来往间对师弟师妹多有照顾,一时间想不到是这样出众的人。再看程微,虽未见其出手,长刀不离身,凌厉有余,一文一武拱卫玉壶。

  陆渊源心道:不愧是仙山名派,弟子都非凡物。

  大约是被夸得不好意思,江涵忙指着远处道:“快到了,你们看长城上是不是有个人?”

  疾风里刮来肃穆萧瑟,凰鸟正在急转,过了片刻才看清玄铁长城上站着的人影。

  中州蜿蜒不屈的玄铁长城包裹千万里秋风,意图折断银甲下刚毅的魂。

  冷铁泛着耀目的光芒,手持斧钺立在绵延大楚山河前的人,有着远比玄铁长城宏伟的气势。

  那人也看到了天空的凰鸟,先是将斧钺横在身前,生怕是哪家会飞的鸟妖,看到木鸟上还坐着几个人的时候,立即将手中的兵器舞得生动。

  隔着几里的距离,陆渊源等人就已经听到了系在兵器上碎铁清脆的铃声。

  “几位仙长也是来援助春雷关的吗?”

  同远处望着的印象所差甚多,守将无疑是位刚毅的将军,但厚重的铁甲下的身板委实有些瘦弱,见到陆渊源一行四人的时候眼里藏不住的喜意。

  “昨夜底下小兵烤了只鸽子,也不知那鸽子是给谁的飞鸽,只说春雷关恐有大难,夜半轮番值岗,大难没见到心中惶惶,见来了仙人,心里也踏实了。”

  一行人都道:怕是踏实得太早了。

  江涵眼力极好,极目所在仍不见魔物踪迹,但隔着黄土已飘来腥风,问道:“不知将军如何称谓?”

  “在下姓花,原是个文人,担不起将军之职,几位叫我花七即可。”

  “花七先生,不知阁下收到的消息如何?”

  中州百姓不知魔物,眼下这位花七说是有人飞鸽传讯,陆渊源自然要先问清楚他们所知的大难是指什么。

  “信上说春雷关妖魔逼近,尽早打算。”他边说边边从怀中取出信。

  江涵接过之后眼眸闪动道:“眼下局势不容乐观,先生,或可向陛下请派兵马援助。”

  花七看江涵一脸严肃,当机立断上书奏表告知帝王。

  见人匆忙而去后,江涵缓缓展开信纸,迎面隐隐的冰雪梅花香气。

  “冰雪样,白梅纸,昆仑。”

  陆渊源忽然想起他刚到的时候遇见的昆仑付青玉,言谈间对大楚皇帝的敬佩之情,便道:“这信,原来是要传给谁的?”

  “传给皇帝。”

  玉壶拿到信纸后唇间吐出更冰冷的字眼,“不,是传给他的。”

  她看向楼下,看那瘦弱的将军指挥为数不多的士兵四处防御。

  当今皇帝陛下六十又六,仙人活个二三百年的光景不在话下,实则还是正当壮年。

  师从昆仑派,一剑荡八方。

  楚天阔未登基的时候以“荡八方”剑术闻名天下,昆仑门派至今有其传说,师门中不乏将其尊为伟岸前人的弟子。

  付青玉正是其一,何况大好的仙途不求,受世俗所累,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受人尊重。

  仙门中谁不知,中州凡人皆是拖累,便是皇帝也是统领一群羔羊的皇帝。

  陆渊源眯眼道:“还是要把真相告知花七。”

  玉壶点头,江涵轻轻一叹,昆仑此举其心已然昭昭。

  旋即笑道:“这位花七与那些凡夫俗子又有所不同,依我所知,他应是五年前当今钦点探花郎,销声匿迹竟跑到春雷关来做守将了。”

  程微难得不认同他大师兄的话,道:“他身上的铁甲并不合体,又自称是文人,不一定是守将。”

  “仙长好生厉害!”身后的花七不知听了多少,笑道:“探花郎都是过去的事了,春雷关守将一月前病逝,上报陛下,仍未派遣将军来。无将帅之军,宛然一盘散沙,幸好将军的铁甲还在,多少也有些鼓舞士气。”

  花七将几人引入账内后去除甲胄,再见已是青衫文士,儒雅随和,半开玩笑说道:“仙长乘鸾鸟而至,再厉害的妖魔也乱不了军心了。”